长篇小说《扎根新疆》第25章「新疆工作多吗」

第25章：冒顶

话说这一天，阴曹地府召开索命大会，由阎王、判官、阴差和新鬼登记司等部门参加，主要研究戈壁女鬼状告千年前一伙强盗在阴曹地府刑期不满，提前投胎转世的案子，经判官查询取证，有10人提前转世，他们做牛做马的刑期不满，因此，决定索命回来，继续做牛做马。判官派阴差到阳间探案，锁定这伙人在沙海子矿36队“新疆班”工作。

阎王扫视了大家一眼，把目光落在判官身上，说：“这个案子进展如何了。”

“案件属实，都已经查清了。”判官说。

“准备什么时间索命？”阎王问。

“天意难违，据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腊月腊日有一次地壳变动，按照阳间的日子推算，正好是新疆班下井的时间段，这一天索命正合时宜。”判官说。

“好，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阎王说。

于是，本着不伤害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判官对工作部署进行了精确的安排，派阴差提前到阳间给这伙人的头上画了索命符号，以防到时候抓错了人。

正巧这一天，戈壁女鬼在阴曹地府转了一圈，她走累了，顺便到“新鬼登记司”鬼友处歇歇脚，打听一下自己告状的情况。“新鬼登记司”的鬼友热情接待了她。

“我的状子判官受理了吗？”戈壁女鬼问。

“受理了，情况属实，证据确凿。”鬼友说。

“判官如何处理的？”

“准备索命回来，继续做牛做马。”

“能否给我透露一下确切的信息。”

新鬼登记司的鬼友向四周看了看，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保密，说出来会惩罚的。”

戈壁女鬼说：“你让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看在咱多年朋友的情份上，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外透露半点信息。”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戈壁女鬼说。

“索命大会研究决定，这个月腊月腊日，有一次地壳变动，正好是索命的日子。”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戈壁女鬼走出阴曹地府，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千年的仇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报了仇，她心里就释然了，就可以安心地投胎了。戈壁女鬼又想到，腊月腊日这一天，李扎根千万别下井了，以防万一伤了他。为确保李扎根的安全，戈壁女鬼找到千年狐，告诉它情况，要千年狐帮忙，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李扎跟这一天下井。千年狐说：“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保证李扎根的安全。”世间万物都有灵性，都懂得知恩图报，千年狐突然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买买提-巴图尔正好在“新疆班”工作，一定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但是也不能让戈壁女鬼知道。前些日子，千年狐误中了猎人的网套，被两名大卡车司机捕获，生死关头，正遇见买买提-巴图尔路过，千年狐向他点头求救，买买提-巴图尔热爱动物，心生怜悯，和大卡车司机打了一架，救出千年狐，把它放生了。千年狐觉得，买买提-巴图尔是个善良的人，他早已经脱胎换骨，已经不是千年前大漠戈壁的那个强盗了，不能让他死，他还年轻，应该好好享受人间的温暖幸福。

明天就到腊月腊日了，买买提-巴图尔还在正常下井，升井，千年狐一直没想到合适的办法阻止他。危险已经逼近，迫在眉睫，今天晚上必须做出抉择。千年狐在买买提-巴图尔的宿舍前徘徊，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戈壁滩静悄悄的。这时，她听见房门一响，买买提-巴图尔走了出来，手里还打着电话，说笑声一片。千年狐一看，机会来了，前边不远处有一个两米多深的坑，只有把买买提-巴图尔引诱过去，摔在深坑里，摔伤了腿才能阻止他明天下井。于是，千年狐在买买提-巴图尔脸上吹一口仙气，摇身幻化一下，一道金光明亮，在买买提-巴图尔眼前晃荡，买买提-巴图尔一惊，挂掉电话追了过去，他以为有奇迹发生，脚下的戈壁滩高高底底，眼前金光忽快忽慢，他也跟着紧跑慢赶。突然，只听“扑通”一声，眼前的金光不见了，买买提-巴图尔掉进了深坑里，他感觉腿有点疼，站不起来。好在他手里拿着手机，拔通了工友的手机求救。

“喂，喂，快来救我？”买买提-巴图尔急切地说。

“你怎么了，半夜三更呼救啥？”工友睡眼朦胧道。

“我掉进深坑里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咋掉进深坑里了，一定是没干好事吧？”工友说。

“别说废话了，快来救我。”

“你在哪里？”

“宿舍东边50米，有个深坑。”

“我靠，你大半夜上那里去干啥？”

宿舍东边的深坑，是挖掘机取土留下的，工友们都知道，但很少有人去那边玩。

工友又叫上一个工友，拿着绳子，两人向深坑走去。等到了深坑边，两人用电简照亮向下边看，买买提-巴图尔正座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工友把绳子扔下去，可是买买提-巴图尔腿疼使不上劲，没法往上爬。无耐，一个工友又跑回去找梯子，梯子下到深坑底部，工友也跟着下去，把买买提-巴图尔扶起来，沿着梯子往上爬，工友在下面保护着他。上了地面，工友背着他走回宿舍。工友不明白他大半夜咋掉进深坑里了，买买提-巴图尔告诉他们，他追着一道金光跑，没看脚下，掉进深坑里了，结果，金光也没有了。

工友们听完，都笑他傻傻的。

第二天上班，买买提-巴图尔腿疼的历害，走不了路。他给队长请个假，把工作任务交给副班长。然后打电话叫来一辆出租车，不敢再耽搁，他自已去了和什托洛盖小镇医院检查腿伤。

工友们都陆续下井去了，矿井门口电子声音依然喊着“车辆通行，注意安全”。

戈壁女鬼不放心，跑到井口避静处观察，还好，今天李扎根没有下井。由于下井，升井的工人很多，戈壁女鬼只关注李扎根了，并没有注意到买买提-巴图尔也没有下井，一切都很正常。

36队迎头，“新疆班”工人在挥汗干活，锚索机，风锤，风枪轰隆隆，巷道里煤烟飞扬，工人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谁也没想到，灾难正悄悄地来临。突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迎头冒顶了，大片的煤层直压下来，把干活的矿工全部埋在下面，生死未卜。由于36队迎头轻远，平常很少有人来，那时候又没监控系统，地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接班的工人赶到才发现出了事故。接班工人忙打电话向调度室回报，调度室又回报矿领导，矿领导非常重视，立即启动矿山救援措施，展开搜救工作。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搜寻，“新疆班”10个人，除班长买买提-巴图尔没下井之外，当日9人下井工作，全部遇难，遗体已经全部找到，遇难者家属均已赶到，善后工作正在展开。据了解，最后一名遇难者遗体在冒顶事故井下800米处找到。截至最后一名死难者遗体升井，这次救援共累计完成巷道清渣进尺23米，出砰石520立方米，排水9630立方米，架设棚架46座。据了解，事故原因，主要是施工方对煤矿地下水文资料掌握不够，导至地下水涌出，顶板昌落。

矿难发生第二天，买买提-巴图尔就得到消息，他庆幸自己掉进深坑摔伤了腿，要不然这死难者中也有他的身影。买买提-巴图尔哪里知道，正是他的一善之念，保护国家二级动物，救助了白狐狸，千年狐感恩，也是他的善良救了自己一命。

在和什托洛盖小镇卫生院里，买买提-巴图尔躺在病床上，腿还是疼痛，在吊消炎水，妈妈给他送的饭刚吃完，座在病床上说话。

妈妈说：“你从小就淘急，长大了还让人不省心，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把自己掉进深坑里摔伤了腿，你受罪了家人也担心。”

买买提-巴图尔道：“妈妈，我这次是因祸得福，如果不是摔伤了腿，如果不住医院，恐怕我就死在那矿难里了，你再也不能和儿子说话了。”

妈妈闭着眼睛用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喃喃地说：“真主保佑，我儿子平安健康。”

买买提-巴图尔道：“妈妈，你的儿子是吉祥鸟，是大福之人，不会有事的，儿子还要孝敬您呢？”

妈妈高兴地笑了，一脸的幸福。

这时，消炎水吊完了，妈妈正要喊护士，古丽娜扎走过来，取下针头，顺手拿一个药棉球递给买买买提-巴图尔，让他按往扎针的部位，别流出了血。

妈妈看着古丽娜扎，心生喜爱。

“ 姑娘，谢谢你照顾我儿子。”

“阿姨，你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咋没见过你？”

“我叫古丽娜扎，今年刚分来的。”

“噢，古丽娜扎，多俊美的姑娘。”

“谢谢阿姨夸奖。”

“古丽娜扎，家离这里远吗？”

“我在农十师建设兵团住，不算远，150公里路程，平时不回家，都住在医院里。”

“家里有几口人？”

“爸爸妈妈和我，哥哥大学毕业在乌鲁木齐落户了。”

“古丽娜扎，你有对象吗？”

“刚毕业工作，还没考虑这个。”

“噢，我知道了。”妈妈看着古丽娜扎，微笑道，“古丽娜扎，有空到阿姨家做客，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一看阿姨就是个热情善良的人，谢谢阿姨。我要去看其它病人了，不能陪你说话了。”古丽娜扎笑着说。

“好吧？古丽娜扎，你去忙吧？”

古丽娜扎走了，妈妈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买买提-巴图尔看着妈妈，调皮地说：“妈妈，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动心吗？”

“我动心有啥用，人家未必能看上我。”

“儿子，你要努力，你优秀了，什么都可能。”

“谢谢妈妈鼓励，我知道该怎么做。”买买提-巴图尔笑着说。

妈妈起身出门，又回过头来说：“儿子，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好了送来。”

“光吃不干活，不饿了。”

“不饿也要少吃点。”

“晚上喝汤，要淡一点的。”

妈妈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买买提-巴图尔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他祖祖辈辈都是放牧为生，在茫茫的戈壁草原上，赶着羊群，骑着红马，带着牧羊犬，走哪里住哪里，实实在在马背上的民族，游牧部落。 游牧民族是生活在我国北方草原地区的一个庞大族群。他们追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千百年来一直过着骑马放牧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放牧就像中原地区农民种地一样，是他们主要的生产活动。游牧民族独特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独具特色的饮食习惯。在人们的印象中，游牧民族拥有成群的牛羊马匹，他们吃的自然是顿顿牛羊肉。其实，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真的想多了。也许很多人会感到疑惑，游牧民族不是顿顿吃肉，那么他们吃什么？

首先，很多人存在一个误区，认为游牧民族养牛羊马匹是为了吃。其实，并非如此，古代游牧民族养牛羊马匹除了吃外，更主要的是为了出售，用牛羊马匹换粮食、铁锅、茶叶生活物资。游牧民族虽然拥有成群的牛羊马匹，但他们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因为马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昂贵的，他们根本舍不得吃。这就和很多盖楼的建筑工人一样，他们盖了一片片的楼房，但他们连个阳台都买不起。他们只吃一些病死的和老弱的牛羊，大部分都要留着卖钱和产仔繁衍更多的牲畜。

其次，游牧民族虽然以肉食为主，但那是富人的生活，只有贵族和富裕阶层才能天天有肉吃。古代牧民们一般吃两顿，早晨一顿米粥（主要是小米），晚上一顿肉粥，偶尔能吃上一顿肉或者肉干。肉类主要来自他们狩猎的猎物和一些老弱病残的牲畜。他们常吃的是羊肉和牛肉，一般只有招待贵客或者祭祀的时候才有马肉吃。意大利传教士加宾尼在《出使蒙古记》中记载：“他们把小米放在水里煮，早晨喝一二杯汤，白天就不再吃东西；晚上吃一点肉，并且喝肉汤”。由此可见，除了肉类外，粮食也是游牧民族必须的食物。正是由于对于粮食的需求，所以游牧民族经常会南下掠夺汉人的粮食，一些强大的游牧民族还会向周边附属的农耕部落和农耕小国征集粮食和各种生活物资。

最后，为了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游牧民族还会吃鱼、蔬菜等食物。他们会在湖里捞鱼，在草原上采集沙葱、沙芥等野菜，捕捉土拨、黄杨、鹿肉等野生动物来吃，当然对于土拨鼠这种珍贵的猎物，一般人是吃不起的，只有贵族才能吃得上。此外，他们还会食用马奶和乳制品、酒类以及茶叶等来调剂日常饮食。随着游牧民族生活水平的提升和现代化生活方式的冲击，游牧民族饮食习惯由原来的两餐变成了三餐，他们的饮食才逐渐走向以肉类为主的多元化饮食。

买买提-巴图尔从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摆脱了游牧生活的方式，卖掉了牛羊马匹，把家安在了和什托洛盖小镇上，爷爷奶奶去出后，爸爸妈妈在小镇上开了一家日杂百货店，爸爸又与人合伙买一辆大卡车跑运输，虽没有日进斗金，但也能衣食无忧。买买提-巴图尔有一个妹妹在石河子上学，他本人在《新疆煤炭学校》毕业后，选择了离家较近的沙海子矿工作，成了一名煤矿人。

古丽娜扎家住农十师建设兵团，父母都已经退休了，一个哥哥落户乌鲁木齐。古丽娜扎卫校毕业后，通过考试，面试，顺利来到和什托洛盖小镇医院工作，由于职业的原因，在这里，她认识了买买提-巴图尔。

这天下午，古丽娜扎走进病房，她检查了一下买买提-巴图尔的伤腿，问：“还痛不痛？”

买买提-巴图尔道：“有美女在，不感觉疼了。”

古丽娜扎看了他一眼，道：“摔的还轻。”

买买提-巴图尔说：“我想常住医院里了。”

古丽娜扎不解地问：“为啥呀？”

买买提-巴图尔道：“我想天天看到你呀？”

古丽娜扎婉尔一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古丽娜扎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买买提-巴图尔，你的腿伤真会挑时间，奇迹发生了。”

“怎么了？”

“你晚上摔伤了腿，第二天就有矿难，你捡了一条命。”

“我是吉人福相，老天眷顾我。”

“我们都要珍惜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谁也不知道灾难和意外啥时候来临。”

买买提-巴图尔沉默了一下，说：“是的，珍惜眼前人。美女，扶我站一下，腿麻木了。”

古丽娜扎伸手把买买提-巴图尔从病床上扶起来，买买提-巴图尔假装没站稳，摇摇晃晃想倒的样子，他一把抓住古丽娜扎的胳膊，顿时感觉热血涌动，有一股温暖传遍全身。

“慢一点，慢一点，小心摔倒。”古丽娜扎说。

“没事，没事，有美女陪着不会倒。”买买提-巴图尔笑道。

“就你调皮，”古丽娜扎看出他的意图，大大方方地说，“怪不得你妈妈说你淘气，受伤了也不老实。”

“古丽娜扎，”买买提-巴图尔收起笑容，一脸正经地说，“我要追求你。”

“好呀？”古丽娜扎依然大大方方地说，“那要看你有什么能力证明你是最优秀的。”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刮目相看。”